我揉着惺忪睡眼从猫眼望出去,外面站着一对母子。模样有些狼狈,
手里还提着几块用塑料袋裹着的油沁沁腊肉。陌生的面孔,我蹙眉拉开了门。
"你们走错门了吗?"门外的妇人,约莫五十岁上下,皮肤黝黑,皱纹深刻,
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一见我,眼眶瞬间就红了。她身边站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生,
瘦高,低着头,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正是我资助了四年的那个孩子——陈默。
虽然只看过照片和视频,但我认得他。“林...林恩人!”妇人声音带着哭腔,
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手心粗糙,力道很大。“我们是来报恩的!我是小默的妈。
""这是小默,您认出来了吧?您是大好人,供他念完大学,
我们...我们这辈子都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啊!”她说着,
把手里那几块腊肉使劲往我怀里塞。陈默也适时地抬起头,眼神怯怯的,
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感激,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讷讷地喊了一声。
“林姐姐...”我有些无措,更多的是意外。“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快起来,
别这样。”我试图扶起几乎要躬下身子去的王母。"我们……我们把老家的地和房子都卖了。
"王母抹着眼泪,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凄惨。“小默说不能做白眼狼,
受了您这么大的恩情,不能不报答!地卖了,房也卖了,凑了点钱。
""想着...想着来给您做牛做马,伺候您一辈子!”我心头猛地一震,卖了地和房子?
就为了...报恩?这太极端了,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
我看着眼前这对“走投无路”的母子。陈默单薄的身子在他母亲略显夸张的哭诉中微微发抖,
显得更加可怜。“胡闹!”我下意识斥道:“资助陈默读书是我自愿的,
谁让你们卖房子卖地了?这以后你们住哪里?生活怎么办?
”“我们...我们没地方去了啊...”李母哭声更悲切了,紧紧抓着我的手,
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恩人,求您收留我们几天,就几天。""我啥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