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英雄的故事,是一群困住的普通人,突然被扔进生存游戏的现场。这里没有主角光环,只有一群“普通人”的挣扎与反击。毕竟,能杀死怪物的,从来都不只是武器,还有藏在肌肉记忆里的,那些关于“活着”的本能。
1
体育馆的空调还在呼呼吹着冷风,周明反手扣杀的动作在空中划出残影,羽毛球带着破空声砸向对面的场地。
"好球!"林峰的叫好声刚落,白色羽球已经擦着球网坠地,在塑胶地板上弹了两下,滚到裁判席旁边。
这是市羽毛球联赛的半决赛现场,周明和林峰的双打组合刚以21:19拿下第一局。
汗水顺着周明的下颌线往下滴,砸在胸前印着"闪电"字样的队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他弯腰捡球时,余光瞥见看台前排有个穿红色运动服的女人突然捂住脖子,身体像没骨头似的往旁边男人身上倒。
"中暑了?"林峰拧开矿泉水瓶递过来,"这天儿开空调还能中暑,也是奇了。"
周明没接话,眉头皱了起来。那女人的姿势太奇怪了,胳膊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而扶住她的男人——穿灰色T恤,面色青得像蒙了层灰布——正低头往她颈窝里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喂!你干什么?!"看台上有人站起来吼道。
下一秒,凄厉的尖叫像针一样扎破体育馆的喧嚣。
女人的肩膀被硬生生咬下一块肉,鲜血混着碎骨溅在灰色T恤上,而那男人抬起头时,周明清楚地看见他嘴角挂着的肉丝,眼睛是浑浊的白,瞳孔缩成一个小黑点,像死鱼的眼。
"怪物!"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看台上瞬间炸开锅。
更多青灰色的人影从各个入口涌进来,动作蹒跚却带着一股狠劲,见人就扑。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被绊倒在台阶上,转眼就被三只怪物围在中间,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骨头被嚼碎的"咔嚓"声。
"操!"林峰手里的球拍"哐当"掉在地上,脸色惨白,"这他妈是丧尸?"
周明的心脏狂跳,却比任何人都先冷静下来。他捡起自己的碳纤维球拍,30磅的高张力线在刚才的扣杀中崩得笔直,拍框边缘的棱角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别愣着!"他拽了林峰一把,"往裁判席后面躲!"
说话间,离他们最近的一只丧尸已经冲了过来。
这玩意儿穿着跑鞋,裤腿上沾着暗红色的污渍,腐烂的手爪直抓周明的脸。
周明猛地侧身,像接杀球时那样沉肩转体,借着腰腹的力量挥出球拍——"啪"的一声脆响,拍框精准砸在丧尸太阳穴上。
丧尸踉跄了两步,周明趁机上前一步,用拍杆死死顶住它的下巴,手腕发力往侧上方一掀。
丧尸失去平衡,后脑勺重重磕在裁判椅的金属扶手上,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用拍框边缘打!"周明吼道,余光看见另一只丧尸正扑向林峰,"瞄准太阳穴和后脑!"
林峰手忙脚乱地捡起球拍,学着周明的样子横挥过去,却被丧尸抓住了拍面。
那怪物的力气大得惊人,猛地一拽就把林峰拉得踉跄。
周明眼疾手快,冲过去用球拍横扫丧尸的膝盖弯,趁着它跪倒的瞬间,一记重拍砸在天灵盖上。
"谢、谢谢..."林峰的声音还在发颤,手心全是汗。
周明没工夫回应,他的目光扫过混乱的球场:穿校服的女生被丧尸按在记分牌下,血顺着白色的裙摆流成河;刚才还在给他们加油的教练,此刻正用折叠椅和两只丧尸周旋,椅腿已经染成了红色;而角落里,一对老夫妻紧紧抱在一起,吓得浑身发抖。
"往这边来!"周明朝老夫妻挥手,同时用球拍指了指场地中央的球网支架,"躲到那后面去!"
他拉着林峰边打边退,碳纤维球拍在他手里像有了生命。
平抽球的快节奏格挡开丧尸的扑击,网前搓球的巧劲精准捅向怪物的眼睛,连平时练反手时的隐蔽动作,都能在近身时突然发力击中对方咽喉。
短短几分钟,他已经摸索出用羽毛球拍对付丧尸的规律:这玩意儿虽然脆,但只要找对发力点,比钢管还趁手。
当他们终于退到球网支架后,周明才发现自己的虎口已经震得发麻,拍框边缘沾着暗红色的脑浆,碳纤维表层裂开了几道细纹。
但他握着球拍的手,却比任何时候都稳。
"周明,你看那边!"林峰突然指向东侧看台。
周明抬头,心脏猛地一缩。
一个穿击剑护具的少年正被三只丧尸堵在栏杆边,手里的花剑早就不知掉哪儿去了,只能用护臂勉强抵挡。
那少年的动作很灵活,脚步像跳舞似的左右腾挪,却明显体力不支,护面被丧尸的爪子划出刺耳的声响。
"得去救他。"周明咬了咬牙,"你掩护我。"
林峰刚点头,就见那少年突然一个侧滚翻躲开扑击,抓起地上的折叠椅砸向最近的丧尸。
"我叫陈宇!"少年的声音透过护面传出来,带着喘息却很清亮,"左边那只膝盖不好使!"
周明眼睛一亮,这孩子够冷静!他立刻冲出去,球拍直取"瘸腿"丧尸的后脑,同时喊道:"林峰,右边两只交给你!"
一场混乱的"双打"开始了。周明专攻弱点,陈宇用灵活的步伐牵制,林峰虽然动作生涩,却死死守住后路。
当最后一只丧尸被周明用球拍柄砸穿眼眶时,少年摘下护面,露出一张满是汗水的脸,眼睛亮得惊人:"你这拍子比我的剑好用!"
周明笑了笑,刚想说话,就听见老夫妻那边传来惊呼。原来刚才混乱中,有只丧尸顺着球网爬了过来,此刻正张着血盆大口扑向老奶奶。
千钧一发之际,周明将球拍扔给陈宇,自己像离弦的箭般冲过去,用肩膀狠狠撞向丧尸的腰。
那怪物被撞得飞出去,撞在场地边的广告牌上。周明没给它起身的机会,抓起旁边的裁判椅,对着它的头狠狠砸下去——直到怪物彻底不动,他才发现自己的拳头在流血,是刚才撞的时候蹭到了广告牌的金属边。
"小伙子,你没事吧?"老爷爷颤巍巍地递来纸巾,"太险了..."
周明接过纸巾擦了擦手,目光重新落回球场。
曾经洁白的羽毛球散落在血泊里,断裂的球拍和扭曲的人体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腐烂的甜腻气。
他知道,从刚才那记扣杀落地开始,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而他手里的羽毛球拍,再也不是用来争夺冠军的工具。
2
体育馆的哭喊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零星的呜咽和丧尸喉咙里的嗬嗬声。
周明靠在球网支架上,清点着还活着的人:他和林峰,陈宇,老夫妻(后来知道老爷爷姓陈,退休前是中学体育老师),还有躲在器材室里的两个女人——刚才她们趁乱跑进去,把门反锁了。
"后门被堵死了,我刚才看见有十几只在那边聚集。"
陈宇蹲在高处的裁判台上,透过窗户往外看,"侧门是安全通道,只有三只堵着,但门是朝外开的,得从里面撞。"
周明摸了摸自己的球拍,拍框已经有些变形,刚才砸最后那只丧尸时,碳纤维的纹路里嵌进了几块碎骨。
"老陈叔,您帮我拿好这个。"他把装球拍的背包递过去,里面有水壶、备用手胶,还有半盒没开封的能量棒。
"林峰,你试试这个。"他从器材架上拿起一支备用球拍,是超市里买的几十块钱的合金拍,虽然沉,但比林峰那支已经裂成两半的碳纤维拍结实。
陈宇从护具包里翻出一卷胶带:"把拍柄缠厚点,防滑。"他自己则捡起两根断掉的球网支架,用胶带缠成一根简易的长棍,"我练佩剑的,用这个顺手。"
老陈叔突然从包里掏出个东西:"这个或许有用。"是个银色的金属哨子,上面还刻着"校运会"三个字,"以前带学生跑步用的,能吸引注意力。"
周明眼睛一亮:"正好!等会儿我和林峰先冲出去吸引它们,陈宇你趁机从侧面绕后,用你的步伐找机会绊它们膝盖,老陈叔您就吹哨子,把它们往我们这边引。"
器材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一个女声带着哭腔传来:"外面...外面安全了吗?我们能出来吗?"
周明示意大家安静:"里面有几个人?"
"两个...我是护士,她是...她是旁边健身房的教练。"
"苏姐是吧?"周明提高声音,"我们准备冲出去,你们要是敢跟就出来,不敢就继续锁着。"
门迟疑了几秒,终于"咔哒"一声开了。
两个女人走了出来,穿白大褂的护士手里紧紧攥着个急救箱,另一个穿紧身衣的女人肌肉线条分明,手里拎着个哑铃,呼吸虽然急促,眼神却很镇定。
"我叫苏晴,中心医院的。"护士快速说道,"她是赵雅,练散打的。"
赵雅扬了扬手里的哑铃:"算我一个,总比困死在这里强。"
计划临时调整:赵雅顶替林峰的位置,用哑铃的重量优势正面硬刚;林峰和老陈叔一起负责吸引注意力;苏晴跟在后面,随时准备处理伤口。
周明深吸一口气,举起球拍:"听我口令,三,二,一——冲!"
老陈叔猛地吹响哨子,尖锐的声音刺破空气。
侧门门口的三只丧尸果然被吸引了,慢吞吞地转过身来。
周明和赵雅同时冲出去,周明的球拍直取最左边丧尸的面门,对方仰头的瞬间,赵雅的哑铃已经砸在它的脑,"噗"的一声闷响,黑红色的液体溅了她一身。
中间那只丧尸嘶吼着扑向周明,他侧身避开,同时用球拍杆勾住对方的胳膊,借着旋转的力道把它甩向右边。右边的丧尸刚被林峰的哨子吸引过来,正好被同伴撞个正着。
"就是现在!"周明喊道。
陈宇像只灵活的猫,踩着击剑特有的滑步绕到两只纠缠的丧尸侧面,手里的金属棍精准地插进它们的膝盖弯。
两只丧尸同时跪倒在地,周明和赵雅立刻补上致命一击。
"快开门!"林峰已经冲到安全通道门口,用力拽着门把手。
门是老式的插销锁,从里面才能打开。
赵雅过去帮忙,两个壮汉都未必能撞开的铁门,被她用肩膀猛地一撞就"哐当"开了条缝。
"外面还有!"陈宇突然喊道。通道口的台阶下,两只丧尸正闻声赶来。
苏晴眼疾手快,从急救箱里掏出把手术剪刀,打开锁扣递向周明:"这个锋利!"
周明接住剪刀,反手插进最近一只丧尸的眼眶。
与此同时,赵雅已经跳下台阶,哑铃横扫过去,直接砸断了另一只丧尸的脖子。
"走!"周明第一个冲出去,身后跟着林峰、陈宇、老陈叔,苏晴和赵雅断后。
安全通道外是体育馆的后院,堆着废弃的篮球架和垃圾桶,几只零散的丧尸正在啃食什么东西,听到动静纷纷转过头来。
"往这边!"赵雅突然指向角落的围墙,"那里有个狗洞!"
一行人边打边退,周明的球拍彻底派上了用场。
他像打一场高强度的双打比赛,时而网前截击,时而后场杀球,每一次挥拍都精准地落在丧尸的弱点上。
陈宇的滑步和赵雅的力量形成完美配合,苏晴的剪刀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递过来,老陈叔的哨子和林峰的喊叫则成功吸引了大部分火力。
当最后一个人钻过狗洞时,周明才发现自己的球拍已经彻底变形,拍框和拍杆的连接处裂开了一道大口子。
他把断拍扔进垃圾桶,握紧了手里的手术剪刀——冰冷的金属触感,竟和握着球拍时有种奇异的相似。
墙外是条僻静的小巷,垃圾桶散发着馊味,几只麻雀被惊得扑棱棱飞起。
周明靠在墙上喘着气,看着身边同样狼狈的伙伴们:练散打的赵雅、当护士的苏晴、退休体育老师老陈叔、击剑少年陈宇、还有吓得腿肚子发软却没掉队的林峰。
没人说话,但彼此的眼神里已经有了默契。在这个突然降临的末日里,他们这些原本毫无交集的人,因为一场羽毛球赛,成了临时的同盟。
"接下来去哪?"林峰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周明望向巷口,那里隐约传来汽车碰撞的巨响和丧尸的嘶吼。
"找个能守的地方。"他说,"最好有吃的,有水,门窗结实。"
陈宇突然指着远处:"那边有个社区服务中心!我以前去做过志愿者,是两层小楼,铁门是加固过的!"
赵雅拍了拍周明的肩膀:"你指挥,我们听你的。"
周明看着手里的剪刀,又看了看大家:"走。"
阳光穿过小巷的屋顶照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行人迎着未知的危险,朝着社区服务中心的方向走去。
周明走在最前面,步伐坚定——就像每次比赛时,他走向球场中央那样。
3
社区服务中心的铁门果然没让人失望。厚厚的铁皮门,上面还焊着几根钢筋,虽然玻璃门被撞碎了,但里面的木质防盗门还完好无损。
赵雅用蛮力撞开里面的插销时,周明已经指挥着大家开始清理大厅:把办公桌推到门口当障碍物,用饮水机堵住碎掉的窗户,老陈叔则在墙角找到了消防斧和几个灭火器。
"二楼有宿舍!"陈宇跑下来喊道,"还有个小厨房,里面有米和面条!"
苏晴打开急救箱,把里面的纱布、酒精和绷带分类放好:"我去看看有没有能用的药品柜。"
周明和赵雅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丧尸藏在里面,才靠在门上松了口气。
林峰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游荡的丧尸,突然笑了:"以前看末日电影,总觉得主角拿棒球棍最帅,没想到咱们拿羽毛球拍也能杀出去。"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周明打球。"老陈叔递过来一瓶水,"这小子高中时就是省队的种子选手,反手杀球能把木板抽裂。"
周明接过水,想起自己因为手腕旧伤退队的事,笑了笑没说话。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越来越多的丧尸聚集在铁门处,眉头又皱了起来:"得做个街垒。"
"街垒?"陈宇凑过来,"用什么做?"
周明指着外面停着的一排共享单车:"那些东西堆起来,至少能挡住一时。"
计划再次制定:赵雅和林峰负责在里面加固防盗门,用铁链把办公桌锁在一起;老陈叔和苏晴在二楼收集能用的东西,尤其是食物和水;周明和陈宇出去搬共享单车,速去速回。
"小心点。"苏晴递给周明一卷纱布,"把剪刀缠在手腕上,万一掉了..."
周明接过纱布,把手术剪刀牢牢绑在小臂内侧:"放心。"
他和陈宇像两只敏捷的猎豹,趁着丧尸被铁门吸引的间隙,快速冲到单车旁。周明负责暴力解锁,陈宇负责把单车搬到指定位置——就在铁门外侧,堆成一道半人高的障碍。
"快!它们过来了!"陈宇突然喊道。
几只丧尸发现了他们,正摇摇晃晃地走来。
周明加快速度,一把拽过最后一辆单车,和陈宇一起把它推到堆顶。
就在这时,一只穿西装的丧尸突然扑过来,腐烂的手抓住了陈宇的护具。
"小心!"周明一脚踹开丧尸,同时抓起地上的一块砖头砸过去。陈宇趁机挣脱,用金属棍捅向丧尸的眼睛。
两人边打边退,刚冲进铁门,赵雅就一把拉上了门。
"呼...差点交代在那儿。"陈宇摘下护面,脸上全是冷汗。
周明靠在门上,听着外面丧尸撞击单车的"哐当"声,心里稍微踏实了些。他抬头看向二楼,苏晴正趴在栏杆上往下望,见他看来,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夜幕降临的时候,街垒外的丧尸越聚越多。它们似乎被某种本能驱使着,不断用身体撞击共享单车堆,最外层的几辆已经开始倾斜。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赵雅擦了擦哑铃上的污渍,"它们虽然笨,但架不住数量多。"
老陈叔从厨房端来一锅热水:"先喝点热的,我找到几包泡面。"
周明没心思吃东西,他盯着窗外的丧尸,想找出这些怪物的弱点。
4
夜色像浓稠的墨汁,泼满了社区服务中心的窗棂。
街垒外的丧尸还在不知疲倦地撞击着共享单车堆,金属扭曲的呻吟声混着它们喉咙里的嗬嗬声,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压得人喘不过气。
周明蹲在二楼的窗沿边,手里摩挲着一根磨尖的钢管——这是他用消防斧削了半个钟头的成果,钢管顶端被劈成四瓣,掰开后像朵狰狞的铁花。
旁边放着那截断掉的羽毛球拍,他抽走了里面的碳纤维骨架,用胶带缠在钢管中段,握起来竟比纯钢管更称手,隐约还有挥拍时的熟悉手感。
“它们好像怕光。”陈宇突然凑过来,手里举着个充电台灯,“刚才我照过去,离得近的都往后缩了缩。”
周明眼睛一亮。他想起白天打球时,阳光直射下丧尸的动作似乎会慢半拍,当时只当是错觉,现在看来或许另有蹊跷。“老陈叔,楼下的应急灯还有多少?”
“储藏室里有一箱,都是带蓄电池的。”老陈叔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他手里还端着个铁盆,里面是苏晴煮好的面条,“先垫垫肚子,不然没力气熬到天亮。”
周明接过搪瓷碗,面条的热气模糊了镜片。他快速扒拉了几口,突然把碗往旁边一放:“赵雅,你力气大,帮我把楼下的折叠桌搬到窗边。陈宇,你跟我来,咱们给钢管‘加点料’。”
苏晴正给林峰处理被丧尸爪子划破的胳膊,闻言抬头:“加什么料?”
“火。”周明指了指墙角的酒精瓶,“丧尸怕光,说不定更怕火。”
半小时后,二楼的四扇窗户依次架起了折叠桌,每张桌上都摆着三盏应急灯,光线刺破黑暗,在街垒外圈出一片明亮的区域。
周明和陈宇则把剩下的酒精均匀地涂在钢管顶端,又用布条缠了几层——这是他们临时做的“火焰矛”。
“咚——咚——”
街垒突然发出剧烈的撞击声,最外侧的几辆单车已经被撞得侧翻,露出一道能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一只断了胳膊的丧尸嘶吼着钻进来,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亮着灯的二楼。
“来了!”周明低喝一声,抓起缠了球拍骨架的钢管,对着那只丧尸的方向狠狠投掷出去——不是用蛮力,而是借着挥拍时的旋转力道,钢管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顶端的铁花正好扎进丧尸的眼眶。
“漂亮!”陈宇忍不住叫好。
但更多的丧尸顺着缺口涌进来,它们似乎被灯光激怒了,动作反而比刚才更狂躁。
赵雅已经拎着哑铃守在楼梯口,每一次挥臂都能砸烂一只丧尸的头骨,地板上很快积起一滩滩黑血。
“把灯关一半!”周明突然喊道,“留两盏照缺口,其余的往旁边移!”
应急灯的光线突然偏移,丧尸群出现了瞬间的混乱。
周明抓住这个空档,点燃缠了布条的钢管,火焰“腾”地窜起半米高,在黑暗中像支燃烧的火炬。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想起省队教练总说的那句话:“杀球要找落点,不是光靠力气。”
他瞄准缺口处最密集的地方,像打斜线杀球那样侧身、转体、挥臂——
燃烧的钢管带着风声砸下去,不仅刺穿了最前面那只丧尸的胸膛,火焰还顺着它腐烂的身体蔓延开来,吓得后面的丧尸纷纷后退,发出凄厉的嘶吼。
“就是这样!”周明拽过另一根备用钢管,陈宇已经飞快地给顶端缠上浸了酒精的布条。
“苏晴,把急救箱里的碘伏和酒精都递过来,能烧的都用上!”
林峰也拿起一根钢管,学着周明的样子在窗边戒备:“我也来!”
苏晴把药品瓶一个个递过来,自己则捡起地上的碎玻璃,看准机会就朝丧尸的眼睛扔过去,准头竟不比周明差多少。
老陈叔则守在楼梯拐角,手里挥舞着消防斧,但凡有丧尸想从楼梯爬上来,都会被他一斧劈中后脑。
林峰在旁边边打丧尸,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这要是拍电影绝对能火”。
夜越来越深,钢管撞碎头骨的闷响、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应急灯的嗡鸣、还有偶尔响起的哨子声,交织在一起,成了末日里最刺耳却也最振奋的战歌。
周明的胳膊已经酸得抬不起来,虎口被震得裂开了口子,鲜血顺着球拍骨架的纹路往下淌,又被火焰烤成暗红。
但他不敢停,每一次挥臂都像是在打最后一球,眼神锐利如鹰,总能精准地找到丧尸的弱点。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街垒外的丧尸终于退了些。
周明靠在窗框上,看着楼下横七竖八的尸体,突然笑出声。
陈宇凑过来,看见他手里那根缠着羽毛球拍骨架的钢管,顶端的火焰还在跳动,映得他脸上的血污像幅诡异的画。
“周哥,你这太绝了。”陈宇递过来一瓶水,“比我的击剑步管用多了。”
周明仰头灌了几口,水顺着下巴流进脖子,带着铁锈味的清凉感让他清醒了几分。
“不是我绝,”他看着东方泛起的晨光,“是我们没输。”
楼下,赵雅正和老陈叔加固被撞坏的街垒,苏晴蹲在地上给林峰换药,阳光透过应急灯的光晕照在他们身上,竟有种奇异的温暖。
周明握紧了手里的“火焰矛”,碳纤维骨架硌着掌心的伤口,疼,却也踏实。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但只要他们还在,还能像这样并肩站着,就算是末日,也总有破晓的希望。
就像羽毛球拍总能击中羽球那样,他们也能一次次击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