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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1-12 09:27:07

精选章节

两只恶犬,当街厮咬路人,被警方猎捕。

小犬复仇主人,

犬主命丧被窝。

法医认为,人为应激会激发犬性,

进而攻击任何人。

“畜生也会复仇啊?”

1.

我刚结束一天疲惫的工作。

手机突然响起。

“徐律师,朱雄被狗咬死了……”

是房东太太李梅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脑袋瞬间空白,匆匆赶到房东家。

门半掩着,屋内弥漫着一股死寂的气息。

走进卧室,眼前的景象让我胃里一阵翻腾:房东朱雄躺在床上,血肉模糊。

那只平日里看似乖巧的小狗“环环”趴在一旁,眼神凶狠又迷茫,嘴边还挂着血。 李梅瘫坐在地上,神色惊恐。

我强忍着不适,拨打了报警电话。

“为什么这只狗还在?”

我一脸置疑地望了一眼李梅,问。

因为我知道在前段时间,他们家的狗因咬人事件已被警方处置了。

“我们偷偷把它收留在他妈家。”李梅痛哭,快疯了。

“你们也真是不长教训。”

我不同情她,甚至朱雄我也觉得死不足惜。

但,做为邻居,我还是强忍着尽份人事。

警察迅速封锁了现场,法医进行着勘查。

邻居们在门外窃窃私语。

“太可怕了,连主人都咬死了。”

“畜生就是畜生……”

“听说这狗是上次被抓那两狗的崽。”

“畜生也会复仇啊?”

“不知道这畜生会不会也被处置?”

“……”

平静的小区再次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炸开了人们心底的恐惧与好奇。 2. 在等待警察勘查的间隙,我不禁回想起房东与这三只狗前世今生。

房东朱雄,45岁,是附近小有名气的房地产商。

据说,名下门店和房产无数。

李梅仗着出租房做起了包租婆。

她比朱雄小11岁,膝下无子。但朱雄仍对她百般宠爱。

两年前,朱雄花重金给李梅买来了两只比特犬。

取名“花花”和“贝贝”。

没半年,生下了小犬“环环”。

李梅对这三“宝”甚是上心。

每餐吃进口狗粮,隔三岔五逛宠物美容院。

身上的毛油光水滑,脖子上的项圈都镶着亮晶晶的宝石。

每次在小区里出现,都像个趾高气昂的“小明星”,引得不少人驻足围观,啧啧称叹。

朱雄有时候也会和李梅一起溜狗。

朱雄牵两,李梅抱一。

也算是幸福的“一家”子。

但,自房地产不景气开始,就没有见朱雄出来溜狗了。

后来就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狗伤人事件……

3.

思绪飘回那场可怕的恶犬伤人事件。

那晚深夜,小区外面的马路上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两只大狗像凶猛的野兽,死死咬住一个年轻女子。

一只狗咬头,一只狗咬脚,两边同时厮咬拉扯。

女子痛苦挣扎。但她越挣扎,两狗越兴奋,厮咬得更厉害。

这时,一辆车经过,鸣笛闪灯,试图驱赶。

两狗不惧,专注厮咬。

再来七台车,对两狗进行包夹鸣笛闪灯。

汽车喇叭声震耳欲聋,可两狗丝毫没有退缩,依旧疯狂地拖拽着受害者。

受伤女子已趴地上放弃挣扎,一动不动,生死未卜。

几分钟后,一位环卫工人拎着垃圾袋经过,正欲上前了解情况。

结果,两狗发现了新的攻击目标。立即放下女子,转头对环卫工人发起了最强攻击。

女子躲过了最致命的一击。

就在环卫工人命悬一线之际,赶来的警察及时对两狗进行了猎捕。

经伤情鉴定,女子头部,左脚和右手均出现不同程度的咬伤。

环卫工人左手和右脚同样被咬伤。

瞬间,两狗伤人的视频在互联网疯狂传播。

那场景如同噩梦,深深印在小区居民的心头。 第二天中午,朱雄打电话给我。

“徐律师,我家出大事了。你要帮我啊。”

朱雄显得很慌张。

“朱总,你慢慢说。”朱雄的电话虽然让我有些意外。但我也已猜到了是什么事了。

“我家的花花和贝贝昨晚伤人了。”

“我知道了。”

“你也知道了?”

“昨晚刷视频看到了。”

我说的是实话,案发时我还在加班。

虽然我当时不知道那是谁家的狗,但却已成功激起我的怒火。 “徐律师,你要帮我啊。不管多少钱,我都愿意出,看不能掩盖下去?这对我的影响太大了。”

朱雄显然不是冲着赔偿费用来求助我的。

“朱总,这个我可能无能为力。”我淡然说。

“这个视频一个小时内已被点赞一百多万,评论八十多万,而且还被疯狂转发了。”

他可以不知道现在自媒体的力量,我却不能当看不见。

“那,徐律师,你能教我怎么做,才可以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朱雄在电话里崩溃地哭泣。

“等我下班后,见一下面吧。”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中午,我在家等您。”朱雄感激得赶紧挂了电话。

生怕我后悔。

4.

中午刚进小区门口。朱雄夫妇就已在等着我,然后直接拉进他们豪华的大平层。

他们已备好了饭菜,还有好酒。

我平时不喝酒,特别是和客户说正事的时候。

“我们先说事。”我对他们的热情有点不适应。

虽然现在是说业务,但,毕竟他们是我的房东。

“我们会坐牢吗?”朱雄额头冒着汗,小心翼翼地问。

“那倒不会,行政拘留可能少不了。”

我想笑,但还是保持职业素养。

“我们都要进去吗?”李梅可怜巴巴地望着我问。

“至少一个吧。”

他们两人马上陷入了沉思。

我没有出声,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个考验。

“会有不良记录吗?”朱雄问。

“行政拘留虽不会留下刑事犯罪案底,但会有不良记录”。

他们再次陷入沉默。

“你们商量一下?”我起身想走。

“没事,兄弟,我们先吃饭。”

朱雄毕竟久浸商圈,慌而不乱。

推辞不了,我们便在异样的气氛下进行了午餐。

我坚持自己的原则,没有喝酒,但朱雄在求醉。

“兄弟,我有的是钱,不就伤两个人嘛,我愿意出钱。”

酒壮熊胆,朱雄开始耍壕。

我没再离会他。独自走了。

晚上,朱雄再次来找我。

告诉我,李梅愿意去接受处罚。

我没有意见。

他们均可作为狗主人,行政拘留主要是以教育为主。

最后,李梅被认定存在管理不善的责任。

受到了严厉的惩罚。

罚款5000元,赔偿医药费28000元,行政拘留15天。

15天里,朱雄在家夜夜求醉……

5.

警方现场猎捕了“环环”,小区的“小明星”全体覆没。

朱雄的尸体也被警方拉去法检。

“徐律师,你要帮我。”

待警察走后,李梅突然拉着我的手说。

“李姐,这是意外。你不用担心。”

我安慰她说。

“但我是狗主人,我要负责刑事责任吗?”李梅脸色惨白,一脸惊恐。

“我再也不想进那鬼地方了。”

“意外是受法律保护的。”我倒了杯水给她,安慰道。

虽然这个结局是他们咎由自取,但现在她也是受害者。

接下来,李梅配合警方调查朱雄的死因。

而我,也正式成为她处理善后的律师。

为了保证案件的万无一失,我从警方里调取了朱雄住处的视频。

视频记录,“环环”是在李梅拘留期满后才重新出现的。

这段时间里,朱雄对“环环”的疼爱是无所不致。

李梅全程一脸的喜悦,完全没有因失去“花花”和“贝贝”感觉失落。

反而,他们还带着“环环”一起共眠。

“刘警官,一只温顺的狗,什么时候会突然袭击主人?”

我问法医。

“身体不适或受伤,或感到受威胁,或恐惧与应激,或母性保护,或疾病影响……”

美女法医眼睛眨着专业而自信的眼神。

我微笑道谢。

半月后,处理完房东的后事,我带李梅去警方做了案结。

鉴于朱雄和李梅是夫妻关系,同为狗主人,不存在侵它行为,确定为意外事件。

李梅没有承担相关法律责任。

案结,李梅邀请我去她新的住处。

本想拒绝,但考虑到就在隔壁栋,还算是邻居,也就顺便上去坐坐。

李梅新的住处,一样豪华。

不同的是,这里的布置,基本上是以女性居住为格调。

这是有钱人的生活。我没在意。

“我想请你帮我继续打官司。”

李梅坐在沙发上,神色有些凝重。

“现在还有官司吗?你不是顺理成章继承朱总的财产吗?”

我心里起了点疑惑,但还是平静地问。

她会凝视了一眼朱雄的照片,眼神复杂。

“他外面养了一个叫姚蕾的情妇,还生有私生子,可能会我和分财产。”

李梅怨恨地咬了一下牙,开始抽泣。

“还偷偷地转移了不少夫妻共同财产。”

“你可有证据?”

我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见多了。证据是关键。

“我手上确实有一些。但……”李梅欲言又止。

我心理一怔。

“朱雄已火化了,那私生子无法和他匹配DNA。”

李梅想到这,全身颤抖。

这个确实是比较棘手的问题。

“这事也不是完全没有转机。”我顿了顿。

“但可能会比较复杂。”

我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6.

李梅提供给我的证据是一些监控视频和相片。

监控视频是三年前的,视频中记录着朱雄与他情妇姚蕾偷情的过程。

相片则是以近期为主,是朱雄约会姚蕾母子的合影。

从相貌来看,姚蕾倒像是一个小家碧玉,温柔贤惠的女人。

我心里有些莫名的沉重。

这样的女人,会不会真如李梅所说,要和她分财产呢?

毕竟,在朱雄葬礼上,姚蕾也没有出现。

这个姚蕾是人畜无害,还是隐藏至深?

我正思索着。秘书小张推门进来。

“徐律,有个老妇人找您。”

我赶紧把李梅交给的证据收拾好。

“让她进来。”

随后,小张领着一个六十多模样的老妇人进来。

从她的相貌,我基本上可以断定她就是朱雄的母亲,郑子玲。

她的神情因悲伤过度,显得十分虚弱。

老妇人向我绍了她的身份。

“郑姨,不知道您找我有何事?”

我搀扶她在沙发上坐下,叫小张倒来了杯开水。

“徐大律师,你要为我这老太婆申冤啊。”郑子玲情绪崩溃。

“郑姨,您慢慢来。”我安慰道。

郑子玲开始倾诉她的丧子之痛和对李梅的怨恨。

“徐大律师,李梅就是个毒妇,是她害死我儿子的。目的就是为了独吞我儿子的家产。”

郑子玲紧紧握住我的手,颤抖着说。

“我儿子就是给她谋害的……”

郑子玲生怕我不相信,再次盯着我眼睛肯定地说。

“阿姨,您这话,没有证据,法官是不会采纳的。”

我理解她的心情,但法律只相信证据。

“这个案件警方已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对于老人,我知道再对她讲一些法律上的东西已是于事无补。

于是,叫小张把郑子玲搀扶下楼。

我也收拾东西回住处。

到了小区,我顺道再去朱雄出事的那个房子看看。

因为当时方便帮忙处理朱雄调查事宜,李梅把钥匙给了我。

房间已处理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一点朱雄生前的东西。

我靠在朱雄出事的房门,点燃了支烟。

脑子开始浮现朱雄那晚被“环环”咬死的场景。

一个大男人,是在何种情况下会被狗活生生地咬死的呢?

难道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吗?

还是,他根本就无法挣扎?

证词里,李梅说当晚回了娘家。

她回家后,“环环”就不听使唤了?

或是说,李梅原本就知道“环环”那天会发疯?

李梅为什么一直绝口不提和郑子玲的矛盾?

郑子玲又为何一口咬定是李梅谋害了朱雄?

一连串的问题让我心中发毛。

我意识到,这场看似意外的死亡背后,也许隐藏着一个精心策划的复仇计划。

7.

一天晚上,我正在整理卷宗,门铃响了。

开门进来的是姚蕾。

“徐律师,朱雄生前介绍过你。”姚蕾开门见山。

“找我有事?”我明知故问。

先是朱雄的妈妈找来,现在他的情妇也找来了。这绝对不是巧合。

“我只想拿到属于我儿子的东西。希望你能帮我。”

姚蕾开始哭泣。

“这个应该由法院来判,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叹息道。

三方都在争取利益最大化。

而我目前还属于受雇于李梅,我不能有侧隐之心。

“而且,据我所知,朱雄还有一个妈妈,她也是遗产的继承者之一。”

我提醒姚蕾。

“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做我的代理律师,可以吗?”

姚蕾没有放弃的意思。

“但我现在已是李梅的代理律师。所以,很抱歉。不能为你服务。”我苦笑。

“如果李梅是主导朱雄死亡的过错方,你还会为她代理吗?”

姚蕾抹了眼泪,开始语气变得坚定。

“这个要讲证据。”

“我和朱雄的妈都有证据,都可以证明是李梅故意谋害朱雄。”

我内心炸起了波澜。

想起郑子玲在办公室的那痛恨的表情,似乎越来越多的指向。

我抬头望了一眼姚蕾,不再说话。

她的话,不得不让我重新去考量李梅的代理请求。

“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当你成为我代理律师的时候,我会给你看相关的证据。”

姚蕾走了。

我陷入了沉思。

三方来聘请我做代理律师。而郑子玲和姚蕾很明显是得到朱雄生前的授意。

难道朱雄生前就知道他们三方最终会对薄公堂?

第二天,我叫李梅来律所。

“我需要了解一下真实的情况,这不仅对你的案情有帮助,也决定我是否和你签订正式代理律师。”

我开门见山。

李梅开始有些慌张。手不停揉搓衣角。

这一切我看在眼里,但我还是很淡定。

“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李梅喝了口水,颤抖着说。

“你认识姚蕾吗?”我问。

“认识。她是朱雄以前的秘书。”李梅说。

“你们有见过吗?”我问。

“见过一次。就是在得知他们生了私生子的时候。”李梅一脸痛苦的表情。

“你和朱雄的妈妈相处得怎么样?”我继续问。

“因为一直没有帮朱家生小孩,他妈一直在嫌弃我。甚至……”李梅哽咽着。

“甚至什么?”

我递过一块纸巾给她。

“她甚至同意了朱雄和姚蕾私下交往和生私生子。”

“你有反抗过吗?”

“有。但没有效果。因为本来就是我的原因。”

李梅擦干眼泪,慢慢恢复正常的表情。

“我不怪她,我只恨朱雄。当初我们检查出不能生育的时候,我提出过离婚。但他不同意。”

“那你后来保存他们的证据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想留有证据,万一有什么变故,我也可以得到法律上的保护。”

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

我送她下楼,望着她的背景,我陷入沉思。

如果她只是一个为了保护自己的弱女子,这些证据的保全也是无可厚非。

但她又怎么知道她对手手中的证据可能会撕破她唯一的希望。

甚至会……

8.

三天后,姚蕾不请自来。

“徐律师,考虑得怎么样?”姚蕾今天打扮了一下,精神也不错。

“如果你还没决定,我希望给你看一些东西,可能会帮你下定决心。”

姚蕾不等我回答。递给了我一个U盘。

“里面的视频你可以看看。”

我接过,打开视频文件播放起来。

这是只有二十秒的短视频。

视频中,三只狗正在对着一个人形公仔进行攻击厮咬。

从攻击厮咬的方式来看,和当初“花花”和“贝贝”攻击路人完全一样。

最让我触目心惊的是,“环环”竟然公仔的脖子直接进行了致命的攻击。

这情形让我想起了它攻击朱雄的情形。

心中一顿翻滚,让我忍不住要作呕。

我赶紧把视频关了。

“这视频哪来的?”我强作镇定。

“一个网友在狗咬伤路人之后上传互联网的。”姚蕾咬着牙,怨恨地说。

“你想说明什么?”

我起身点燃一支烟,让自己努力平静下来。

“说明,两件事并非偶然。李梅明知这三只畜牲有这个恶习,但却一直隐瞒事实。”

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在前面咬伤路人后,李梅非但没有主动处理第三只狗,还让它继续和朱雄一起睡,她就是有意为之。”

姚蕾开始控制不住抽泣起来。

这样的反转确实改变了我对这两个案件的认知。

我不得不承认,姚蕾这个视频对这个案情的最终定性是至关重要的。

“你为什么不把这个证据直接交给警方?”我忍不住问。

“因为,案件定性为家庭内部的意外事件。哪怕是警方认定了这有伤害性。但也无法改变她是法定继承人的结果。”

姚蕾的回答让我心头一颤。

很显然,她也对这些有一定的了解。

“你是顾虑你的身份问题?”我问。

“是的。”姚蕾擦了眼泪。“如果我能顺利拿到我应该拿到的那一部分,我可以考虑不走司法途径。”

原来,她找我的最终目的是要我给李梅传话。

因为,她手中有谈判的筹码。

只是这个筹码中见不得光的就是她母子的身份。

我和姚蕾还是没有达成合作协议。

因为如果万一她不再走司法程序了,我也不能算是她的代理了。

我关了门,走出了办公室。

这时,电话响了。

是郑子玲打来的。

“徐律师,方便见一面吗?”郑子玲语气有些焦急。

“来我办公室吧。”我叹口气说。

无端卷入三方的纠纷,让我感觉有些疲惫。

十五分钟后,我见到了郑子玲。

她显然比上次见面时更加苍老了。

“徐律师,我想给你看看这些,我等不及了。”郑子玲从挎包里拿出了一叠文件。

我翻看了一下,一份是李梅和朱雄的婚内协议。约定若朱雄单方面离婚就将名下房产归为李梅。

另外一份是朱雄为自己卖的商业保险。保额达到了惊人的500万,受益人是李梅。

我惊讶地看着文件,感觉额头开始冒汗。

相比起姚蕾的证据,郑子玲的证据似乎有更大的说服力。

李梅的作案动机和目的都有了充分的理由!

我的心开始有些不适,于是点燃一支烟。

我需要冷静。

这一切似乎已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一旦是蓄意的谋杀,那可就得重新交给警方立案。

但这三方,目前似乎还没有想着要为朱雄翻案的意思。

只是想着为了财产争夺。

9.

我匆匆关了门。

决定去和李梅谈谈。

“你想拿到多少属于自己的东西?”我直接问。

我在想,如果她说要百分百,那无疑就证实了姚蕾和郑子玲的猜测。

“我只想要属于我自己那份。毕竟朱雄还有母亲和一个私生子。”

“据说,你还和朱雄签订过婚内协议,他还买了高额保险,受益人是你。”

“你不想得到全部吗?”我盯着她问。

“人都不在了,可能吗?”李梅苦笑,眼睛湿润。

“人都是自私的。”我实话实说。

“我想给你看一个视频。”

我拿出手提电脑打开那个视频推到她面前。

她看几眼,脸色慢慢地变了。

“你怎么有这个视频?”她的眼中充满恐惧和慌张。

“这个视频你也看过?”我继续紧盯着她,问。

“这个视频是我拍的呀。”李梅有些疑惑。

我心一颤。有一种恐惧的感觉弥漫全身。

“什……什么时候拍的?”我咽了下口水,结巴地问。

“两年前吧。”

“朱雄出轨前还是出轨后?”

“出轨后。”

“为什么要拍这个视频?”

“当时只是觉得好玩拍的。”李梅似乎感觉到我的异样。“有什么不妥吗?徐律师。”

好玩?这么凶残的场面,她居然说好玩。

“后来你传网上了?”我没理会她的提问,继续问道。

“怎么可能。那可是要封号的。”

我突然想起李梅闲着无事就在互联网平台带货,她应该很懂这个规则。

但为什么姚蕾却说这个是一个网友上传的?

还有,她又怎么会有李梅拍摄的视频呢?

难道,她们原本就认识?

但李梅说她们只见过一面。

她们到底谁在说谎?

一连串的问题快速地在我脑海里飘过。

“你是不是隐瞒了和姚蕾的真实关系?”

我点燃一支烟,正色问道。

李梅望了我一眼,突然抱着抱枕大声哭泣起来。

良久,她终于停止了哭泣。

“我们曾经是闺蜜……”

我差点从凳子上滑下来。烟头掉在了地上。

我赶紧从地上捡起来熄灭掉。

“现在还是吗?”我苦笑一声,弱弱地问。

“一年前,她和朱雄生下私生子就不是了。”

“为什么要等她生下私生子才不是了?不应该是她和朱雄在一起,你们就该断了关系吗?”

我好奇地问。

“朱雄有情人的事情很保密,我也一时没觉察到。只是有了私生子后,他妈妈过分的举动才引起我的注意。”

李梅开始诉说她和姚蕾与朱雄之间的孽情。

10.

原来,李梅和姚蕾既是青梅竹马,还是小学到高中的同学。

大学虽然不在同一个城市上学,但却联系紧密。

五年前,李梅认识了朱雄。

在朱雄的金钱攻势下,李梅顺理成章成了总裁夫人,过上了包租婆的生活。

在李梅的力荐下,姚蕾“投奔”而来,做了朱雄的秘书。

姚蕾也对李梅收养的三狗特别喜欢,经常和李梅一起打理三狗的日常。

朱雄不在的时候,就她们两一起去溜狗。

不见面的时候,也会分享一些三狗生活的视频。

而姚蕾提供的视频,正是李梅之前录制后与她分享的。

在李梅确诊不育后,李梅向姚蕾哭诉过离婚的事宜。

于是,姚蕾建议李梅向朱雄提出了签订婚内协议和购买巨额保险的要求作为保障。

李梅对姚蕾一直怀着感激之情。

谁知,好景不长。

随着国家政策出台,房地产行业一落千丈,朱雄的公司受到了严重冲击。

朱雄在一次醉酒后,与姚蕾发生了关系。

但为了隐瞒关系,姚蕾主动远离了李梅,再无亲密的交往。

后来,姚蕾未婚先孕,郑子玲正式和李梅摊牌。

时隔一年,李梅和姚蕾以情敌的身份再次相见。

“所以,从朱雄死后,你就知道自己面临什么样的对手,是吧?”

我叹了口气。

“是的。所以我现在不确定我还有没有胜算。”李梅显得有些疲倦。

“相信法律会公平公正对待每一个人的。”

我安慰不了她什么。

这样的家事,不是当事人,自然体会不了其中的感受。

但至少可以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是,这宗案情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复杂。

接下来的几天,我分别再次约谈了三方,确定了以中间调解人的身份对三方的证据和诉求进行梳理。

当然,为了不留有手尾,我要逐一完善每一方的台账。

我带着小张首先去了警局。

目的就是冲着朱雄的尸检结果去的。

在警局。

我们又见到了当初经手尸检的法医刘警官。

“死因很明确,确定为狗咬断死者动脉血管。”刘警官重复之前的结果。

“朱雄当初服用了什么东西吗?”我忍不住问。

因为,我始终我无法对朱雄面对狗的攻击时完全没有反应的诡异现象释怀。

“没有特别的东西,就是营养过好,过补了。”刘警官推了推眼镜无奈地笑了。

“比如?”我不想错过一丁点的信息。追问。

“经发现,朱雄当晚是喝了大量的酒和圆桂等滋补汤品,造成他陷入了昏睡状态。”

酒后昏睡?我感觉脊梁骨发冷。

走出警局,我点燃一支烟。

“小张,你认为一个喝酒的人,会同时喝大量酒和大量的滋补汤吗?”

“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的。”小张说。

“那,在哪种情况下才会同时喝呢?”我继续问。

“万不得已的时候。”

小张望着我笑了笑,突然神色凝重起来。“徐律,您是否怀疑什么?”

“我还不敢确定。”我把烟头在地上狠狠地踩灭。

随后,我们又去了当初朱雄带李梅去检查的医院,并找到了当时的主检医生。

医生给我们看了他们当时的医检报告。

报告显示李梅属于先天纵隔子宫,子宫内部被纵膈分隔成两部分,影响胚胎着床,即便着床,后续胎儿发育空间受限,容易流产、早产。

“朱雄没有做体检吗?”我好奇地问。

“没有。当时他太太已检验出问题,所以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再检的必要。”

我没有再追问。

确实,一般情况下,根源找出来了,谁还会继续去找另一方的原因。

11.

第二天,我单独去见了郑子玲。

郑子玲显然还没有从丧子之痛走出来。

但知道我是来调解他们之间的事情,也强忍振作地招呼。

“郑姨,我想了解一下,你对李梅和姚蕾的看法。”

“李梅就是扫把星。不是因为她,雄儿就不会去找姚蕾,也就不会有私生子。”

“她还要求我儿子签订了过分的婚内协议,还偷偷买下那么大的保额保险。”

“她就是冲我们家钱来的。”

郑子玲显然对李梅的怨恨很深。

“那姚蕾呢?”我打断她的话,不想无休止下去。

“她是可怜的孩子。很懂事。最主要是帮我生了个大胖孙子。”

郑子玲突然心情有些缓和,脸上洋溢出慈母的神情。

“姚蕾生子后是和你一起住吗?”我问道。

“大部分时间吧。因为我不放心她带着小孩在外面住。我儿子应酬多,照顾不了她们母俩。”

“那天朱雄喝醉酒了回来过这里吗?”

我小心翼翼地问。

“回来过,是姚蕾开车接他回来的。”郑子玲湿润着眼睛说。

“那扫把星回娘家去了。”

“后来他又怎么过去那边住了?”我追问。

“雄儿说还有一条狗在家没人照顾,所以死活要过去睡。”郑子玲再次抽泣起来。

“所以,姚蕾给他喝了一壶醒酒的圆桂汤后,就送他过去睡了。”

我心里炸裂,冷汗直冒。

这老人竟然还把滋补汤当成了醒酒汤!

一切都是巧合吗?

我不敢再去想象后面的可能发生的事情。

“还有一个问题。”我稍作平静后,继续问道。

“为什么,朱雄会介绍我给你认识?毕竟我只是他的房客,并没有过多交集。”我好奇地问。

我虽然在这小城市有点小名气,但我相信自己还不至于让这些高高在上的老板所惦记。

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朱雄似乎提前预见了什么。

“这点雄儿倒是没有过多交待。可能是他信任你吧。”

“我可以看看朱雄的房间吗?”我提出要求。

郑子玲指了指一个房间,示意我自己进去看看。

朱雄的房间设置得很别致,睡觉和办公同时兼备。

我直接来到他办公的一角。

顺手拉开他的抽屉。

均是些图纸、合同之类的。

在最底层,有一本铂金的笔记本引起了我的注意。

翻开后,发现没有特殊的内容。

中间夹着几张转账流水清单。除了商业往来,豁然出现了姚蕾的名字。

我颤抖着打开手机的计算器,快速地把转账给姚蕾的数字计算起来。

350万!

而且还是在朱雄事业低谷期转出去的。

这个可是天文数据!

我把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里面潦草写着一行字:“我真的完了!最终会被两个女人活活撕裂……”

这是朱雄最后的挣扎!

我瘫坐在办公椅上。

缓神几分钟后,我快速地用手机把这一切拍了下来。然后离开了郑子玲家。

我以最快的速度驱车到了办公室。

然后洗了个脸,点燃一支烟,让自己冷静下来。

李梅、姚蕾,两个人的影子在我脑海中交替浮现。

她们之间都谋划着什么?

朱雄有意把我介绍给了他的母亲和姚蕾,是想通过我的手来解密真相?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是细思极恐!

我决定找到姚蕾了解她最后的诉求,顺便理顺整个事件的真相。

12. 我和姚蕾是在她的住处见的面。

她刚哄睡了小孩。

带娃的操劳让她的形象有些狼狈。

“你恨李梅吗?”

我开门见山。

“说不上恨。毕竟是我抢了她的丈夫。”

姚蕾简单地梳理了一下头发,平静地说。

“那你认为自己在这三方的财产分割里会有什么胜算?”

在她默许的情况下,我点燃了一支烟。

“我为他生下小孩,这是不争的事实。”姚蕾示意我给她也来一支。

我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一支烟给她。

她猛地吸了一口,呛出了泪来。

“但,你应该知道,朱雄其实除了名下几个房产,已没有什么财产了。”

经小张私下从警方里了解到,朱雄的公司一年前已资不抵债,名下所有的门店和大部分房产已被抵押。

“所以我想从朱雄的保单里能公平分得受益人金额。”

姚蕾熄灭了烟头,扭头望向我。

她的眼神中似乎看到希望。

“受益人是李梅。这或许有难度。”我叹息。

“但如果朱雄是李梅故意伤害致死的,是不是就可以重新分配?”

姚蕾盯着我问。

我心一颤,没说话。

根据《保险法》规定,如果受益人故意造成被保险人死亡、伤残或者疾病等,该受益人将丧失受益权。

其他法定受益人可发重新分配益权。

显然,姚蕾和郑子玲都很清楚这点。

她们千方百计收集的证据也就是指向李梅在朱雄之死中负有故意的过错。

姚蕾的话,无疑是给了我一个重磅的提醒。

三方的财产分配并不能在调解中得到解决。

于是,我们结束了最后一次谈话。

出了姚蕾家,我拔通小张的电话。

“小张,陪我去再去一趟警局。”

半小时后,我和小张来到警局,找回了处理朱雄案件的崔警官。

“崔警官,我能看看朱雄案发时封存的手机信息吗?”

“你是家属的委托律师,这是可以的。”崔警官友善地笑着说。

“但是,我很好奇,这案件已结案那么久了,你为什么还要继续查看这些?”

崔警官示意我到一部电脑上查看,有些不解地问。

“一言难尽,财产分割问题。”我一脸苦笑。

我示意小张去认真查看朱雄和姚蕾、李梅的微信聊天记录。

我则继续陪崔警官闲聊。

二十分钟左右,小张过来,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有发现吗?”

出了警局,我急忙问小张。

“正如徐律您的预想,我发现了在两狗咬人案发后,朱雄给姚蕾发送了警察猎捕并击毙两狗的视频。场面有点血腥。”

小张强忍心中的不适,郑重地说。

“如果说狗看了这样的视频会怎么样?”

我望着小张问。

“会发疯!”小张一怔,笑着说。

“您是说,会激发它的兽性,进而疯狂无差别的报复?”

小张突然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既有兴奋,又有恐惧。

我点点头。

一直困扰我的心里疑惑全部解开,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第二天,我向李梅请辞。

推荐了小张作为她的代理律师。

“小张,你认真梳理证据和案情,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判断和决定的。”

我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小张,给予他鼓励。

随后,我把崔警官的电话发给他。

“建议你再去一趟姚蕾产子的医院,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交待了所有的工作。

给自己了放了半个月的假。

我回来后,朱雄死亡案已正式被重新提审。

三个月后,案情正式宣判。

小张作为李梅的代理律师,在法庭上举证了姚蕾存在蓄意在朱雄醉酒后,纵容他服食大量圆桂滋补食物,置李雄陷入昏睡状态,并通过视频应激方式故意刺激比特犬“环环”报复性攻击朱雄的证据链……

警方通过刑侦技术还原案件真相。

最终,法官核准证据链有效……

“是什么让你做出如此坚定的选择的?”

我笑着问小张。

“因为,我在医院调查后,发现朱雄也是不育者……”

小张苦笑,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给我点了一支。

“你小子怎么也学会抽烟了?”

我笑骂。

“这段时间,心灵不断地拷问,需要它来分清人和畜!”

小张夹着烟的手指在轻微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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